手机只响了一下便被人迅速接起,欢喜的声音从异国他乡传到耳边,如沉闷的鼓撞在心头。
&ldo;媳妇儿媳妇儿!你居然给我打电话啦!&rdo;
&ldo;我刚才没听到手机响。&rdo;
江雪的手肘撑着阳台边缘,结着寒冰的表面将衣服外层浸湿了,他却心不在焉的没发现。
&ldo;我就说你才不会故意不接我电话的,我差点都要飞回去质问你了!&rdo;
李正得意的像个占了便宜的小孩子,他似乎正在走路,江雪还听到了那边车辆行驶的声音和旁人说话的模糊声音。
明明烟花从未停止,世界却仿佛被隔成一个完全静止的世界,李正磁性的笑声清晰的传在耳边,卷起翻滚的巨浪。
江雪蜷缩起手指,慢慢说。
&ldo;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。&rdo;
&ldo;诶别呢!我还没给你说新年快乐呢!&rdo;
那边有人大声朝李正说了句&ldo;快点&rdo;,是个年轻清透的声音,含着软软的笑意与亲密,几乎可以想象的到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孩,而李正则捂住话筒冲那人凶巴巴的骂了句&ldo;闭嘴&rdo;,又赶紧可怜巴巴的抱怨。
&ldo;媳妇儿,我每天在这里吃不好睡不好,净顾着想你了,这都大过年的,你也不说点好听的让我开心开心。&rdo;
心像闷在密不透风的铁壶里,他的声音回荡在四面八方,久久不绝,江雪眼睫猛的颤抖了两下,涌到嘴边的话始终吐露不出来,如同被某种东西生生封住一般。
李正等了半分钟,然后自然而然的转移了话题。
&ldo;媳妇儿你喜欢什么呀,我给你买礼物带回去!&rdo;
江雪终于开口道。
&ldo;没什么喜欢的。&rdo;
李正失望的啊了一声,然后自作主张道。
&ldo;那不管我买什么回去,你可都得收下啊!&rdo;
他不听江雪的回答就自顾自满意的笑了,似乎又和别人说了几句话,然后压低了声音急促道。
&ldo;媳妇儿乖,我还有些事要处理,先不和你说了,新年快乐!记得想我啊!&rdo;
江雪如同被人扼住咽喉般猝然睁大了眼睛想要说什么,迫不及待的半截声音却生生断在了喉中,他怔怔听着被挂断的嘟嘟声,脸色犹如迅速衰败的垂花。
周遭声响又在顷刻间涌了进来。
柯烁敲敲阳台的门,然后拉开,冲背对着他的江雪嘟囔。
&ldo;打电话也太久了吧,妈叫你去吃饭呢。&rdo;
江雪如梦初醒,缓缓转过身,一言不发的往屋里走。
他本就生的白,在露天的雪夜里呆了一会儿,眉宇间都染上一层薄薄的霜,配上冷淡的神情,足足像个精致的冰人。
柯烁被他身上裹的寒气激的打了个哆嗦,惊愕又愤愤的怒道。
&ldo;你傻啊!外面这么冷你又不穿外套,冻生病了可没人管你!&rdo;
江雪漆黑的眼眸落在他身上,半晌不吭声。
柯烁被他看的不自在,梗着脖子半天才别别扭扭的问。
&ldo;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,不会真感冒了吧?&rdo;
江雪冲他笑了一下,摇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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